2013年9月26日,首届“国际华文诗歌奖”颁奖典礼在北京大学新鸿基礼堂举行。一场历时一年、公开投稿的大型当代诗歌奖项角逐尘埃落定,成都女诗人廖慧荣获大奖,这位从前并不广为人知的女诗人,引来了更多关注的目光。
成都女诗人夺得首届“国际华文诗歌奖”大奖
“诗人杨炼、芒克、翟永明、唐晓渡、杨小斌、秦晓宇、姜涛,艺术家杨佴旻等,为获奖诗人们颁奖,西川主持了整个颁奖典礼;荷兰鹿特丹国际诗歌节主席Bas Kwakman和英格兰艺术委员会主席Antonia Byatt到场祝贺,简直是‘群星璀璨’,我和其他几个新晋获奖的诗人都激动了。”笔者见到廖慧的时候,她高兴地回忆起颁奖前后,“走之前我和家里人说我去北京领奖了,他们一头雾水;等我回来,他们看到水晶奖杯和证书,还看到授奖词说‘廖慧是中国最 的女诗人之一’,我妈不知怎么回事把‘之一’给读掉了,哈哈。”
当笔者问家里人知不知道她写诗时,廖慧说:“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也写诗。诗歌离成都人的生活并不遥远,新诗是这座城市的现当代文化传统之一。上世纪80年代的‘第三代诗歌运动’让成都名震诗坛;90年代、2000年以后,这里更是诗人辈出。”
据悉,当下中国,被冠以各种名头的诗歌奖时有出现,但“国际华文诗歌奖”在其中显得相当特殊。按其设置理念,它以严肃的专业性和思想性为 评判标准,协办单位囊括了诸如不列颠文学翻译中心、纽卡斯尔文学艺术中心、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等众多权威文化机构和 专业诗刊、网站,组委会具有广泛的国际性,其评委会阵容,堪称豪华。
谈到怎么会跑去参赛,廖慧说:“最初是被这个评委会、组委会阵容吸引,了解了这个奖项;加之这几年好像挺流行出诗集,看到奖项里面有‘首部诗集奖’,就麻起胆子投了稿。没想到得了更大的奖,真是荣幸。”
诗歌,
因“无用”而有“大用”
“幸运”好像就是眼前这位女诗人的代名词,她敏感而安静,锐利却温和,精细而朴素,显得低调而迷人。“总体来说,命运对我好像挺照顾,我是个容易不安的人,于是它让诗歌与我为伴。”
廖慧是成都人,自小随父母生活在中国北方,14岁时又举家迁回。16岁,她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分行文字”,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诗歌。
与此相对应的是,工作中的廖慧却几度“离开”。最早因为喜欢孩子,她当了一名教师。“后来发现不小心扮演了‘折磨’孩子的角色”,又没有解决方案,于是想到辞职,去报社做了编辑。“想想那时候真不应该,为了离开的事,和学校对立。其实自己遇到的,固然有中国教育本身的问题,也因自己太年轻,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应对、弥补,那时候不去想自己的问题。”
在报社,廖慧如鱼得水,先后遇见了很好的领导,极棒的副刊团队,“世界”扩大了。副刊编辑主要负责的是策划选题、约定稿件、编辑上版,也可以采编合一,自己去采写。“报社工作特别锻炼人,接触的层面丰富,经济、政治、文化、艺术领域那些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思维方式,都给人启发,于是‘成长’得挺快,感觉这种工作真适合自己。”
2010年底,因为采访的因缘,成都知名艺术区的美术馆邀请廖慧去他们那里工作。“我也没想好自己可以具体做什么,但因为非常喜欢艺术,可以参与相关工作,当然觉得离艺术更近了,所以又转了行。”廖慧说。
几番转行,在不同领域与不同的人一起工作,可以获得多一点的人生体验吧。诗歌并不是参与这些工作的“凭证”,但廖慧说,她每一次过渡都平平顺顺、有模有样,还是得益于诗歌的教益。“生活在‘锻造’我”,廖慧笑道,“不会让我保持在一种状态中,每隔几年,你就得品尝一些新鲜的东西。诗歌让我始终保持一种既内向,又开放的视角,不再患得患失,而是把新奇、快乐,甚至艰辛、苦涩都转换成营养。它就是那么厉害,可以帮助人不停地成长。”
在“诗意”与“艺术”中
生活的女性
廖慧工作的美术馆位于成都 的4A级风景区三圣花乡,风景旖旎,空气清新,300余名艺术家和创意人士聚集在周边,形成了成都的一块“文化高地”。“我再一次遇见了特别好的领导,经过磨合,他们针对我的个人特点,让我负责媒体外宣、政府工作对接和部分文献编辑工作,我还是艺术品鉴会的主持呢,今年艺术节的开幕仪式也是我主持的。”
“在这里,艺术家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气场,对我的诗歌创作也是一种间接的鼓励,我非常喜欢接近这种创作氛围。”廖慧说,在艺术区,她有更多机会和艺术家们相遇、交流,比以前更了解艺术一些了,“我愿意做更多事情,比如做艺术与诗歌、文学的跨界交流方面的工作。我们做过 诗人的朗诵会,诗人品鉴艺术作品的活动,有良好的反响。现在美术馆也正考虑将其形成一个计划。”
“我们美术馆、艺术区对内对外有一个整体特点是宽容和友好。”廖慧介绍说,“对于艺术创作,这首先是一种内部保证。这种气氛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形成了与其他领域的良性互动。艺术区和诗人群体也很友好,我甚至觉得,艺术家是最敏锐的诗歌读者,当然,诗人也是极有感觉的艺术品鉴者。艺术家在‘格物致知’、与物相处等方面有着自己的经验。当代文化艺术的更新,‘跨界’交流可以分享彼此的工作成果,产生碰撞与火花。从传播上讲,它也是文化艺术发挥稳固影响的正途。”
近年来,廖慧在成都的诗歌活动中颇为活跃,譬如组织并参加过第四届、第五届珠江国际诗歌节成都分会场的活动,参加英国领事馆与白夜酒吧组织的“汉英之间—2011中英诗人成都交流朗诵会”,以及“2012老书虫国际文学节”活动等。她认真地组织或参与这些活动,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和诗人们一道,做一点良性的文化工作。
在笔者对廖慧的采访中,当问及“读诗、写诗意味着什么”时,廖慧这样回答:“对于感受到孤独的人,读诗是个不错的选择。它将你从喧嚣中带走,进入与他人的内心对话。你可以通过阅读看到,另一个灵魂如此羞涩地坦陈着自身,仿佛一个友人;你当然也可能通过继续的‘交谈’发现了自己。所以我觉得无论读诗写诗,首先是对视力和眼光的一种矫正,从‘现实—世界’到‘书本—内心’,目光的来回移动似乎可以避免或延缓长期沉浸于一种观看习惯带来的精神的‘近视’‘远视’‘明暗’‘大小’‘高低’‘像素’等问题。认知自我和世界是人类活动的出发点之一,文明成果与生活经验交织作用,可兹作为‘营养’的几乎是‘一切’。但目前对我而言,唯有认知自我与世界的具体关系,诗歌显得如此不可或缺,因为它已经提前宣告了它们的‘整体性’和‘一元性’。我想要做的,可能有点荒谬,通过生活与写作去印证所信是否属实。”穆客
最后,让我们一起来读读诗人的作品吧。惊心动魄而又温润如玉的一首诗,标题《神安》:
这杯水,就是整个大海,
请稳稳、稳稳地抱住它。
手臂,不必从谁那里伸出,
也不要落向哪里;
十指交叉,也仍是
你的左手握住右手。
不用对焦,波心映照
都是那日日渴慕之人——
一次次,于蹦极时飞走,
又夜夜梦回,与你相聚;
如诗所说,将空杯斟满,
走进牦牛角尖避雨、唱歌;
约定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那回声圆心,不再片刻背离;
别驻过往花言:嘴里包着一只蜜蜂,
针尖却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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