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 的剧情里,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已经成为赵桢身边侍女的张妼晗,在回廊与赵桢的贴身侍从张茂泽相遇,先是犹豫要不要给张茂泽行礼,然后很仓促很敷衍地给他行了一个礼,张茂泽坦然受之,两人交错而过。
走了没几步,张妼晗转身问张茂泽:
“张先生,你的职位目前是比我高,但是你这么肯定,我一辈子都只是侍女吗?”
张妼晗虽心中不服,却也无言以对,只能言不由衷的说,谢谢张先生教导。
说实在的,张茂泽这段话很有水平,他在仁宗身边一呆几十年,是赵祯最信任的内侍,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就拿他回击张妼晗的这段话来说吧,有一石三鸟之效。
其一,警告。你张妼晗今后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是我只知道,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一路服侍官家,我都是严格按照等级身份来对待的,更何况你这个小小侍女?
其二,暗示。你张妼晗如今仗着官家垂青,对我这个宫中老人出言不逊,那我也让你明白,我在宫中也不是毫无根基之人,从官家幼时就一直陪伴在侧,亲自服侍他度过少年时代、青年时代直到现在,看着他从亲王到太子再到陛下,要论和官家之间的亲厚,你目前恐怕还不能和我比。
第三,留余地。张茂泽毕竟在宫中浸润多年,深知不可轻易树敌,所以没有直接拿话呛张妼晗,而是以陛下作比,让张妼晗只能暂时服软。
张茂泽作为皇上身边的资深红人,既坦然受了她的礼,又在她口出狂言之后,不急不怒、有礼有节地出言教训了她,这就是分寸。说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不后退,不冒进,不僭越。
可惜她不仅错过了这次难得的领悟,终其一生都没有参透分寸这件事。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之所以有着无人能及的自信,无非是因为自己有着惊人的美貌和皇帝的宠爱,她当初以不羁的性格入了皇帝的眼,现在以满腔的痴情入了皇上的心,她觉得自己已经牢牢抓住了皇上,于是觉得自己一飞冲天已经指日可待,虽然在皇帝面前还会扮弱邀宠,但是在下人面前已经不屑掩饰野心了,此为冒进。
她的一生,成也任性,败也任性,缺失的无非是“分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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