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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疯狂与理想之地:《疯狂动物城2》背后的商业帝国(2)

2025-12-03 10:25  中华网

  间隔10年的两部《疯狂动物城》因为动物主体视角的不同,分别也可以成为鲍曼(Zygmunt Bauman)对两种不同的乌托邦想象的动物隐喻,今年同时也是鲍曼诞辰100周年。

  鲍曼通过流动的现代性(liquid modernity)这一命题,将乌托邦比作"一个假兔子的角色",赛犬们穷追不舍,却永远不能达到。而关键就在于,大家都相信兔子洞(rabbit hole)不只存在于《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样的文学作品中,还存在于朱迪的尝试一切可能(try everything)之中。在第1部里也是通过朱迪幼年时的戏剧(文学作品),将"能实现一切梦想"的动物城是如何被建立的过程以述行话语(performatives)传递给观众。

  电影中动物城之外的湿地区

  而后现代栖息地(postmodern habitat)拥有更为广阔的背景,充满不断变化和选择的领域。其中最能代表的动物就是蛇,鲍曼就将其命名为"后现代性-蛇"。它每天晚上打开"现代性的笼门"匍匐出去,其中的居住者带着恐惧与好奇走出笼门外,发现非固态又非液态的湿地(模棱两可、形影不清的雾气世界),以及湿地之下掩埋的真实。

  乌托邦的实现是"疯狂"的吗?

  无论是兔-现代性乌托邦,还是蛇-后现代性乌托邦,其实现路径都不是一片坦途,至少在弥合偏见的过程中逾越彼此明显差异的价值观。我们可以把这一共识过程认为是如安德森所说的"想象的共同体",它所塑造的是"拥有共同历史和起源的社群想象的现代神话"。

  这一过程本身就是疯狂的,如果我们再代入福瑞的程度量表就会发现,越靠近自然属性就越像"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也就是生物捕食链状态;而越靠近社会属性就越融入现代生活,是依靠所有人共识维持而来的社会契约。

  笔者在澎湃专栏《动漫眼|《:"于是毛茸茸们能团圆"》就谈及站立/着装两位一体的重要性。在《疯狂动物城2》中,我们会看到哺乳动物与爬行动物的具体差异就是从这二者来的:哺乳动物尽可能站立与保持穿衣姿态,而爬行动物则不需要站立,身上的着装也并不太多,尤其是很少穿鞋子--作为网络播客的狸宝(Nibbles)倒是一个例外。

  给动物穿衣是一种疯狂,动物之间签订契约是另一种疯狂,谁能想到拟人化动物之间是可以完全放弃物种生理本能,将自己逐渐社会化,并且遵照人类社会行事,并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更多当代性语境下的权力。德勒兹对这套就很熟悉,他认为疯狂就是当代社会运行的基本逻辑,是偏执狂(帝国的)和激情狂(资本主义的)形成的符号体制让权力真正成形。

  这里牵涉到一个很重要的命名问题,为什么要把《Zootopia》译为"疯狂动物城"。动物城可以理解,但疯狂究竟在于何处?我们有很多其他译名可以选择,如"优兽大都会""动物方城市",但无论哪种选择都回避了乌托邦这个词,而内地官方译名用疯狂代替了乌托邦。其间固然有"疯狂XXX"这样的句式,但真正使用的很少,尤其是在2016年之前。

  目前能查到采用这种句式的,而且片名中没有任何对应翻译的,除了《疯狂动物城》以外只有《疯狂外星人》(Home,2015)和《疯狂元素城》(Elemental,2023)。最早的疯狂三部曲,就是宁浩在2003年开启的《疯狂的石头》系列。当然如果把"XX也疯狂"都算上,那就多了。所以疯狂与动物乌托邦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或许可以在历史命运的残酷法则(Inexorable Laws of Historical Destiny)中寻找,并得到某种判断,那就是"乌托邦的实现是疯狂的",于是最后沉淀下来就成为了这个译名,而它也成为类似"特攻队""环游记""奇幻""奇缘""总动员""惊魂"一样的套件译名。

  但如果我们"用巴迪欧的事件哲学方法思量,译名处理就不仅仅是翻译方法和语词选择的学术性问题了,它暗含有鲜明的情感倾向和价值立场"。这个倾向性到底是什么,雅各比在《不完美的图像》中就提到"不是乌托邦,而是它的崩溃才和暴力相连……乌托邦文学中反复出现的策略更像是喜剧和玩笑的方式来酝酿情感"。这种情感转变反而更贴近夏奇羊在每部电影结尾所唱的主题曲所营造的后台歌舞片(backstage musical)氛围。

  但巧合的是,如果我们回看第一部剧情,并不能说这个译名是错的。因为在第一部中的核心案件就是食肉动物突然变得疯狂,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动物,并且造成动物城的群体分裂。朱迪和尼克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就是找到动物城里的动物变得疯狂的根本原因。无论这个原因被认为是来自生物本能,还是来自午夜嚎叫(midnicampum holicithias)植物驱使。

[责任编辑:张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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