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广州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资金缺口近两亿元,新的缴费年度,广州市拟大幅提高缴费水平,升幅高达50%—108%。广州市人社局刚刚发布的《关于调整广州市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有关规定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通知》)激起全城热议。(7月24日《人民日报》)
诚然,从逻辑上,在现有医保水平保持基本不变的前提下,拿缴费者“开刀”,大幅提高缴费水平,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填补资金缺口。但医保资金存在缺口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问题,它甚至在相当程度考验着一个国家或地方的民生宏旨,过分强调公民责任既可能打击民生,也有悖于实施社保制度的根本宗旨。
社保作为一种民生制度安排,通过合理的费率体现出公平负担与政府责任,是区分政府责任与商业利益的准尺。正因如此,医疗保险的实施过程中始终当着重强调政府责任,而且这种责任应当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而不断增加的。说到底,社会福利具有很强的刚性,随着社会的发展,政府所扮演的角色当是越来越注重增加公众福祉,否则,其执政能力或执政智慧将受到民众质疑。也正因如此,在经济不断发展进步的广州市,不能进一步提升居民享受医保的水平不说,反而让民众在保障水平持平的前提下负担加重,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具体说来,通过提高缴费水平去填补资金缺口,至少在以下几点令人质疑:其一,社保预算能力。正如一律师所言,广州市在制度设计中就应该考虑到可能的结果,而不能在运行一段时间之后,把缺口的原因归咎为市民病后参保,并以此作为提高费用的依据。更何况,几乎任何地方都是参保登记人数多于实际缴费人数,这是因为,总有部分有社保需求的公民因无收入或低收入而交不起保险费,广州职能部门早该意料到会面临“僧多粥少”的局面,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其二,基金运作能力。在很多地方,因为社保基金通过各种渠道运营不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盈余。广州于这方面是否有所作为,或是否一直在“坐吃山空”,这恐怕也得打个问号。其三,举措本身的科学性。上面说过,逻辑上通过提高缴费水平可以弥补资金缺口,但于现实中未必如此。以往事实证明,提高社保税率会直接影响到人们的经济决策,进而产生恶性循环,最终导致这一保障系统的不可持续性。事实上,广州此《通知》一经发布,即不少市民表示将评估缴费压力决定是否退保。可以想象,一旦很多缴费者退出,甚至吓跑潜在缴费者,而有社保需求者又大量存在,资金缺口恐怕依然如旧。
说来说去,医保收不抵支不该只拿民众开刀,事实上,填补医保资金缺口的方式有很多,例如适度提高企业缴费水平、强化财政补贴力度、通过降低医疗费用减少支出等等。退一万步,就算要提高民众的缴费水平,也该公布基金的具体运营,尤其是具体流向,并且砍掉不合理的成本,然后公平负担。否则,医保收不抵支这笔账稀里糊涂地全部算到民众头上,加之在广州城管1年出国考察10地、广州市干部疗养院一年体检花3824万等消息的冲击下,广州这一做法很容易引起民意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