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三部小说在方法上基本是沿用现实主义,小说观念主体上趋于传统,但又不完全等同,还吸收了许多现代观念因素。正如李星先生在评论《白鹿原》的《世纪末的回眸》里所讲:
他的《白鹿原》不仅成为把现实主义的潜能发挥得很充分的艺术,而且成为将东方文化的神秘感、性禁忌、生死观同西方文化、文学中的象征主义、生命意识、拉美魔幻主义相结合的特色鲜明的现代艺术。……中国古典小说说事讲话的传统,被白鹿原赋予了新的活力,人物的心理意识不再是这种方法的禁区,反倒在事物的发展和人物的行动中,获得了新的张力。……它吸收和继承了前代和同时代文学创新的积极成果,又赋予他们以新的生命。
那么从90年代至今,可以说是新潮写作的天下,“你方唱罢我登场”,场面甚是热闹。在此局面下怎么会有小说观念的回归和重拾呢?
这是因为一是文化的过滤机制在起作用。我们承认世界范围的现代性的多元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同时我们还要看到任何外来观念和文化在进入中国本土以后,都会受到本土文化的顽强抵抗。国人在传统文化熏染下形成的人生哲学、文学思潮、审美积淀,似乎是无形的,但实际上所起的作用却如水滴石穿,柔韧而顽强。表现在作家身上如此,表现在读者身上如此。
二是新潮小说是由反叛传统开始,以整体自主和个体独立为旗帜,在打破旧有传统和观念思维的缺陷时,曾经取得过辉煌的成就,但一味地反传统,讲整体自由和个体独立,其本身则是不全面的;新潮长篇小说深化了新潮小说的固有的艺术实验,在审美特征上讲求叙述的游戏性和语言的狂欢色彩的“技术性”,偏执于强调“技术”,把“技术”与“生活”和“现实”对立。其本身则是倾斜的。正是由于新潮小说观念自身的不全面和倾斜,现正滑向危险的泥沼。这就需要我们认真反思,虽然旧的传统和观念的缺陷固止了我们的脚步,是需要去打破,但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永远停留在打破上,而是打破后的重新构建。而所谓的重新构建,就是一种继承——发展式的小说观念态度,而不是对传统的全盘否定和虚无。因之从构建意义上来看,新潮小说由于自身的激进和偏颇,难成大计。
雷达先生在评论《白鹿原》时曾用“现实主义与某些现代主义手法的整合”来概括,并且预言开放的现实主义有多种可能性,更高的锋峦还在前面。那么其开放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还要溶入多元文化影响下的现代意识和多元社会历史观,对传统既有否定又有继承,对现代既要吸收又要整合。《白鹿原》是这种方法的始作俑者,那我们不妨把这种开放的现实主义方法定义为“《白鹿原》式的艺术方法”。
热2023-09-14
热2023-07-18
热2023-07-18
热2023-02-06
热2022-10-28
热2018-10-10
热2017-11-16
热2017-07-10
热2017-07-05
热2017-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