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几乎所有的佳作都是写“劳改”的,“劳改”,是作家拂之不去、甚至“无法苏醒”的梦魇。直到中篇小说《无法苏醒》(1995),写当代知识分子、发明家、企业家赵鹫,仍然怀着对极左时代及其遗风的恐惧而死去。严重的心灵创伤,对那个时代的切肤之痛、心有余悸,使张贤亮以记录那一段特殊历史时期、唤起民族记忆为己任。他在《关于〈青春期〉》一文中还说:人们“不愿再提起过去那个苦难的时期。但是我偏要提!”但是情随境迁,在商品经济社会中,人们追逐于眼前的物质利益,无暇回眸过去。张贤亮自己也意识到他这一代作家的局限性和“不合时宜”。选材成了张贤亮创作的难题。选材狭窄假如不能算作作家的缺陷的话,那么对生活素材的提炼不够总能多少看出作家艺术概括不到位或者创作心态不虚静。在我看来,张贤亮是属于后者,因为张贤亮的艺术功力从他的一些名作中是可以显出的。选材范围不广是不得已的事。作家二十余年身处僻远,加之遭遇劳改、禁闭,长期与世隔绝,生活圈子十分有限。而从另一角度看,作家许多作品都取材于自己的特殊经历,取材于流放、囹圄生涯,是作家负责任和明智的态度,是扬长避短,便于作家倾注自己的真切的体验和深刻的思考,因此,尚能从单调的题材中别出新意。但从《我的菩提树》开始,作家在发掘生活积累上显得捉襟见肘,表现出某种贫乏。小说用他的话讲是“日记体自传小说”,小说以其形式的新颖性及内容的纪实性,唤起九十年代审美疲惫了的读者的兴趣。但结果仍是反应平平。从主观方面讲,实在是因为作家对原始材料提炼概括不够,也存在着纪实性与虚构性的矛盾,哲学思辩、历史反思与文学形象之间的不协调,使文体出现无数裂痕,行文也显出一种随意性。
二、“灵与肉”的困惑
(一)从悲剧到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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