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无疑是现代的爱情童话,徐则臣在此叙述的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他用遮蔽西夏过去的历史和小说中“我”对现实的守候的方式来喻示人类的生存思考,我们更应注重的是我们的历史性的过去还是鲜活的现实态。虽然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之中,但是作为记忆的动物,我们又在不停地叙述我们的历史,这是无法拆解的矛盾,但是徐则臣巧妙地采用历史遮蔽的方式把我们留在现实之中,这也许只能是小说世界的生存态。
人类是历史的动物,人既活在现实之中,但是人更多的时间是活在历史的记忆之中。失忆对于个人是件苦恼的事情,而对于人类群体则是可怕的事情,群体性的失忆将标志着人类的消亡。人正是在不断的对自我的历史的言说中存在,在现实的生存和历史的记忆中人们在叙述着自我,“一个人的生活的整体性是一种叙述寻求的整体。”徐则臣在《西夏》中剥夺了西夏言说自我的权利,她是一个哑巴。德里达说“话语是自我的再现”,这种“话语”既包括口语的表述也包括文字的表达,西夏不能用口语表述自我,同时又不想用文字表达自我,因此她的历史就无法呈现。“语言是自我分析的自然媒介,‘返回自身’的思想不可能用其他媒介来表述。”当西夏言说自我的权利被剥夺时她的历史也就同时被遮蔽,因而小说的西夏只能是拥有现实生存的人。而人们总是渴望了解他人的历史,对于没有历史的人就充满了无端的想象和执着的追问,没有历史的人是可怕的。于是在小说中女房东、陈叔、“我的朋友”等对我接受西夏提出疑义,女房东的话很有代表性“还是那句话,谁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一条狗你都不知道它明天会干什么,何况一大活人。万一有点事,她要是个杀人犯什么的,这麻烦就大了。”借此他们在“我”和西夏的爱情间进行阻挠,因为人们无法知道西夏的过去,西夏的历史的不确定性让人们选择拒绝接受。而“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也是因为“我总觉得她是个陌生人,偶尔一些曲曲折折的念头刚一荫发,就被更庞大的东西击垮了,比如疑惑,比如费解,比如隐隐的忧虑和恐惧。这些足以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直到平安地入睡。”“我”觉得西夏是个“陌生人”并非是现实的陌生而是对她的历史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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