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对于同样没有过去,只有现在的匆忙的城市人而言,当然是绝好的交往理由。这在王一丁的一部分朋友那里得到了验证。他电话咨询中得到的一字答复,对于城市的感情贫乏无疑又是更深的戳入,但这也在反面验证了这些本身具备强势语言能力的现代人,在口腔外的强势发送与内心投影的简单,使得他们的语言并不必要寻求内心的丰富,而只需要来自简单的冲动。这对于有些童话色彩的理想爱情来说,当然早就失去了在城市存活的意义。城市的爱情,也许本就是这样莫问出处的失语浪漫。它引导着失语的快乐,简易的组织着需要感情、需要爱,但同时又是在虚拟感情、虚拟爱的城市中间游荡的人们。也许在城市里讲述一个童话本来就是不合时宜的,而徐则臣的《西夏》努力的讲着一个小民与哑女的童话,在现代的制造中实现一个同样有爱有感情,但同时又是被城市渗入到语言精髓的失语浪漫。
没有终点的文学旅程
周荣
王安忆在《长恨歌》中借“老克腊”康明逊之口表达了她对城市生活的精彩识见,“许多人的历史在一夜之间中断,然后碎个七零八落,四处皆是。(王琦瑶居住的弄堂)这种地方,是城市的沟缝,藏着一些断枝细节的人生”。镶嵌在这城市的沟缝中的王一丁遭遇的“历史在一夜之间中断”,既是只能出现在小说中的“天上掉下的林妹妹”的古老爱情故事的现代虚构,又是现代生存境遇的真实折射。
西夏哑女的身份决定了王一丁甚至无从知道自己被“中断”的原因,他看到竟然只是一张写着自己名字联系方式的纸条,“自己”愚弄了自己,无形的大手将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嘲弄了一番。作者在一种极端,绝望,荒诞的处境中开始了城市寓言的书写。
作为小书店经营者的王一丁的生活虽然简单,但也平静怡然自得,重要的是这种生活之于王一丁是合情合理的。这种个体与生活之间和谐性不仅是对于一个小书店老板而且之于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重要的必要的,恰如卢卡契所说:只有当主体从封存于记忆的过往生活流程中窥探出他整个人生的整体的和谐,才能克服内心生活与外部世界的双重对立。如果用二元论划分世界,只用两个名词就可以概括整个世界——“我”和“物”,“我”即作为个体存在的个人,“我”之外的一切都是“物”,人物、动物、植物、事物……。小书店老板王一丁既是偶在的个体,又是作为世界的一元的“我”的群体的隐喻,王一丁生活中遭遇的突如其来的困惑——生活中莫名其妙的闯入一个来路不明的哑女——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困惑,同时也是“我”们对荒诞世界,无序的生活的反映。“物”即使与“我”对峙的强大的异己力量,又时刻挤压干扰着“我”的生存空间、生活秩序,个人无法在外部世界找到生活的合理性——就像王一丁无法解释西夏,最后的选择就是退守内心寻找合适的理由,生活得合情合理实际是心里的和谐。唯有此,个体的生活才有意义,王一丁的追踪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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