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以为自己是存在者的主人,因而要求存在的真实性,总是在追寻完整的自我。其实“人不是存在者的主人。人是存在的看护者。”我们只是守护着我们的存在,真实的标准是可疑的,完整的自我是难以把握的,只要我们拥有现实的美好感受就是一种幸福。“我”由对西夏的历史的痛苦疑惑中终于选择了逃离与放弃,不再去追寻西夏的历史而只是守望着现实的爱情幸福。其实正如小说中写道的“西夏。我想起了遥远的历史里那个偏僻的名字。一个骑在马上的国家和一群人,会梳很多毫无必要的小辫子。太远了,想不起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了。”遥远的历史里的“西夏”已经作为符号,因为“太远了,想不起他们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执着的追寻她的历史,那样只能给自己增添思索和确知后的苦恼。而现实的西夏在我的感觉中“这个形象我一直都很喜欢,觉得我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样,我有种家的感觉,她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收获季节,一片金色的大地。”现实中鲜活的西夏给予“我”的温馨感,这种“两个人的生活终于让我有了一点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一个年近三十的单身男人,一个在人群里永远不会被一眼看出来的普通的京漂,真是很美好,它让我心安。”这并非只是物质的家更是精神的家园,它结束的是一颗心灵的漂泊之旅。这对于“我”是现实的,而西夏的历史与此有什么关系呢,对现实存在的守望才是最重要的。徐则臣在《西夏》中对于历史的遮蔽的手法可以和北村的《周渔的喊叫》中的历史的彰显进行对比阅读,这样效果会更明显。徐则臣在对西夏的历史的遮蔽中守护住了他们的爱情,而北村在对陈清的历史的彰显过程中解构了周渔和陈清的爱情。有时对于历史的不断追问不如选择放弃,生存的现在才是我们最应看护的。
《西夏》无疑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正如弗莱概括的“浪漫故事的情节的基本因素是冒险。它最朴素的形式是没有结尾。”小说中的“我”把西夏从派出所领回家就开始了自己的冒险之旅,在与异性的接触中能否发生性关系是对自我人性的考验,能否接受西夏是自我生活的选择。接受没有过去的西夏是“我”的冒险,当西夏被遮蔽的历史揭开的时候,带来的将来是痛苦还是快乐是未知的,对西夏是失去还是拥有是未知的,这种疑惑折磨着“我”,最终西夏的爱情是对现实的选择和历史的拒斥。小说最终没有让西夏说话,给我们留下了悬念也是保留了幸福的感受。徐则臣的小说技巧在此体现出来,在阅读的过程中我和小说中的他者一样有着对西夏被遮蔽的历史知晓的渴望,同时也怀着内心的恐惧担心西夏张口说话,徐则臣满足了读者阅读的快乐,这是小说的佳境。
都市青年的失语浪漫
张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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